［柳澄/冰秋］《与君同归》（6）
·昨天拖更了_(:з」∠)_今天这章粗长
·《渣反》x《魔道》，直男拉郎
·人物归秀秀，欧欧西归我
六
待洛冰河缓过劲来，沈清秋问道：“刚才是不是洛冰河给你下的禁？”
洛冰河笑嘻嘻地道：“是，就是那个小杂种……等等！”
沈清秋看他脸色一变，赶紧合上手中的书，问道：“怎么了？”
洛冰河脸上陡转阴沉：“那梦魇不是普通的梦魇，是在我的神识上建造的。”
沈清秋神情也越发严肃：“那么……怎么了？”
洛冰河缓缓道：“……这说明现在他就在我们身边。”
沈清秋瞳孔缩紧，手不自觉地放到了修雅上，洛冰河也神色一凝，四处观望。
二人正高度戒备，却没注意到窗外闪过的一个黑色的人影。
---
江澄正躺在床上，窘迫地用手背挡住眼睛，让自己看不见正为他调息点穴的柳清歌。
这姿势实在太过让人误解，虽然江澄柳清歌二人都心无杂念，自诩正直无比，可看见与自己朝夕相处的人赤身裸体、一丝不挂的场面，还是颇有些尴尬。
半个月来，云深的烧山事件已经渐渐风声淡了，但对于两个洛冰河的传言热度，却只是有增无减。
莲花坞这个较封锁的仙门世家，理应听不见什么大街上的流言蜚语，可关于洛冰河的传言都已经传得沸沸扬扬，坞外岂不是快要闹上天了？
江澄一边把视线偏向墙壁躲开柳清歌有意无意看向自己脸庞的视线，一边心不在焉道：“上次洛冰河烧了云深不知处，真真是引起了轩然大波。照他的性子，也不知道会不会再搞出什么事。哼，那畜生……”
柳清歌一边随意应着，一边打入一股股灵力，帮江澄稳固金丹。
距离江澄金丹忽然溃散的事件事发也有十多天了。在此之间，柳清歌每天都定时为他来稳固金丹，没有一天间断，也从没有什么逾越的动作，江澄忍不住对他放下了些戒备；再加上柳清歌本人校场竞技上打法光明无比，不耍手段，江澄也渐渐确信他一定不是某种明里一套暗里一套的人。
江澄忍不住放松下来，道：“你这几天还在提升修为吗？”
柳清歌手上动作不停，道：“在。”
江澄道：“别荒废过多修为在修复金丹上。”
柳清歌似是轻笑一声，道：“知道。”
江澄道：“今天应该是最后一次了吧……校场你随便用。”
柳清歌点点头，继续专心致志。
正当两人气氛渐渐放松，治疗也渐入佳境时，门外传来的尖叫大喊声，让他们不得不停下来。
江澄迅速穿好衣服，一个门生急急拍着门，大喊道：“宗主！宗主！！大事不好了！！”
江澄扣上腰封的最后一个扣子，打开房门，问道：“怎么？”
一群门生气喘吁吁地跑来，道：“宗主，莲花湖和大半个被烧了！！”
“什么？！”江澄双眼猛地大睁，一把抽出三毒，破空而出，柳清歌也御出乘鸾，紧跟上去。
---
校场上，后山里，教舍前，凭空开出了无数个黑色的口子，往外不断吐着火种，不一会，莲花坞便成了一片火海。
江澄停留在一片还算干净的地方，设下一个小隔离结界，泪无声爬了满脸。
火光清楚地映照出他脸上的泪痕，柳清歌从没看见过有人在他面前这么绝望，看着江澄手足无措的样子，一瞬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办。半晌，他上前，拥过江澄，环住了他。
江澄的脸靠在柳清歌颈窝，肩膀耸动，一般人根本猜不出来他们在做什么，只有江澄偶然泄露出来的一丝抽噎暴露了他现在的绝望。
柳清歌看着江澄紫色的衣领，伸出手，一下一下在江澄背上安抚，不曾想越是抚摸江澄肩膀耸动的幅度越是大起来。
——江澄从小到大，这么哭的次数用一只手都数的过来。
他生性高傲，从不肯在外人面前表现出一丝一毫的软弱，可此时，他的眼泪不知为何，竟然止也止不住。
他就这么靠着，任凭泪水渐渐浸透柳清歌的白衣，擦得满脸都是。
他就是这样。
他宁愿让一个人看见自己全部的脆弱，也从不会让旁人知道一丝一毫。江澄最讨厌人们面上装着怜悯理解，甚至有的还会安抚一阵，暗地里则是津津乐道，酒足饭饱后说足闲话。
柳清歌沿着他的发丝，一下下划拉，等到江澄抽泣的幅度小到几乎感觉不到时，放开了他。
江澄神色及其冷漠，简直冷静得不像有正常思考一般。他掩盖住那点藏得极好的哀伤，道：“指挥救火。”
柳清歌微一颌首，抽出乘鸾，与三毒盘旋于空，指挥着。
---
大半天后，大火终于被扑灭了。
莲花坞损失惨重。伤亡门生百余人，后山被毁，建筑烧去八成以上。
江晚吟禁足的江氏祠堂被全部毁去，连一根柱子都没留下。
此事震惊修真界，大小世家都着重于结界维护，无暇分心，自身难保。
全国一片恐慌，人们对“洛冰河”这名字的恐惧甚至已经超过了当年的“夷陵老祖”。毕竟，夷陵老祖只杀那些有过与他的人，从不祸害平民百姓，洛冰河那魔头却从不管你是谁，拎起来就是屠城灭门。
毕竟，云深不知处和莲花坞都烧过了，毁你一个城，如何费劲？
江澄易容成普通百姓，混杂在人群中，听听现在的局势，越听脸色越是阴沉冰冷，连那丝哀伤都简直要泄漏出来了。
坐在桌子对面的青年干咳几声，把江澄的思绪拉了回来。
江澄猛地站起身来，也不管人们怪异的目光，道：“走。”
二人自然是回了莲花坞。
大大小小的事务实在太多，江澄一个人处理不过来，虽然传出去不妥，可还是不得不找一个信得过的人来帮帮忙。
族中多少长老垂涎家主之位，与其分享江家秘密固然不可能；金凌已成了金麟台的家主，自然不能来；至于魏无羡，江澄根本想都不去想——能来才是有鬼了！
找谁呢？
自然，也是只有柳清歌。
然，修建琐事还好，真正到了机密部分，江澄还是不可能留着柳清歌在身旁的。
只剩下一些最后的公开工作了。江澄和柳清歌忙完这些，纷纷松了口气。一会，江澄道：“闷了这么久，去街上逛逛吧。”
柳清歌似是有些迫不及待地放下毛笔，道：“好。”
---
江澄无语地看着柳清歌，自己在街上兜兜转转，本想不动声色地甩掉他，可对方不仅没有被甩开，还越跟越紧，直直跟回了书房，完全没有意会他的意思，不觉十分无语，半晌，憋出硬生生一句：“……剩下的我自会处理，柳峰主请自便。”
“我又没处可去。”柳清歌不解，似是不明白江澄说的什么意思，“横竖我现在也回不去，不如就留下来，应该还剩一些。”
江澄一个白眼几乎要翻到天上。
“……呵。”江澄一咬牙，猛地发力，紫电一下把毫无防备的柳清歌抽到门外。
“江澄你！”门外传来柳清歌的怒吼。江澄面无表情地设下一个大禁制术，所有的喧嚣便被关在了门外。江澄靠在门背上，出神地看着桌上的一沓沓文件。
——从小到大，除了家人和柳清歌，从没有其他人能让他这样放下防备。
差不多的经历，差不多的境遇，甚至是差不多的性格。
难道他真的不想让柳清歌来陪他，即使柳清歌以后真的帮不上什么忙。
但江澄无论如何也不能说服自己，把江家的命运托付给一个几乎、不，就是从天而降的人，哪怕他知道，依柳清歌的性子，绝不可能会出差错。
此时，他不仅是江晚吟，更是江家的家主。
他没有那么不理性，江家也真的没有那个资本去应付可能的后果了。
他叹了口气，终于还是走到了书桌前，着手处理起那些只能让家主看到的秘文。
文件很多。江澄一连在书桌前坐了几天，平时凌厉的眉目此时竟有了几分疲倦。